等方可一人步行回到翠谷山茅屋前时,只见独孤堰已经悠哉悠哉的躺在竹椅里,烈酒小酌,怡然自得。
方可见况,除了十分羡慕之外,也只剩下万分羡慕了。
独孤堰瞟眼见着方可,也是傲娇的冷哼了一声,随之数落方可道:“哟,这不是我的宝贝徒弟吗?看着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说着,独孤堰从竹椅里半坐起身来,玩味的对着方可炸了一个眼,问道:“想学御物飞行不?”
方可看着独孤堰讨打的模样,不由是无奈的眯着眼仰头一叹,咬着后槽牙,勉强的挤出一个笑来,回道:“师父,如果你不是我师父,你知不知道现在已经被我打得满地找牙了?”
独孤堰听到这话,只是满不在乎的轻蔑一笑,又是躺在了竹椅里,摇着酒葫芦,云淡风轻的说道:“师父虽然如今修为不及你,但要说在这步云宗里,谁可以指教你这御物之术,恐怕是除了我,再无他人。”
说罢,独孤堰便是一边抬起酒葫芦饮酒,一边瞟眼看向方可。
方可无奈得抱手一笑,道:“得,好汉不吃眼前亏!”
说着,方可便是来到独孤堰跟前,抖擞了下身体,毕恭毕敬得站在独孤堰眼前,抱拳作揖,道:“徒儿恳请师父教授御物之法,以便徒弟在比武大会中可以顺利办事。”
结果独孤堰直接把头一别,说了一句“不教!”气得方可顿时哭笑不得。
最后,方可觉得自己和这为师不尊的师父不能按常理出牌,否则只能被妥妥拿捏,自己要想顺利的通过比武大会,可能就是黄粱一梦。
便是一改前态,直接和独孤堰正面硬怼道:“不教是吧?!那这次比武大会里,步云宗实力大损,我倒是可以一命相抵,就不知道师父能不能承当这等后果了。”
方可以为自己这样不要脸的说辞,肯定可以将军独孤堰,毕竟独孤堰在步云宗里的地位非同平凡。
结果独孤堰只是云淡风轻的从竹椅里站起身来,慵懒的撑了个懒腰,转而一边走向茅屋,一边说道:“无所谓。”
这句话直接就把方可气得原地起跳,指着独孤堰的后背就是一通乱骂道:“我以为我已经足够没脸没皮了,但没想到你比我还不要脸!”
独孤堰却是不生气,只是转过身来,对着方可抿嘴一笑,道:“你没听过一句话么?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说完,独孤堰便是把屋门一关,直接把方可给拒之门外。
方可见自己又一次被独孤堰给锁在了门外,气得是在门外来回踱步,恨不得直接动用自己的灵力,一掌把这茅屋给轰了算了,免得一天天的被这独孤堰折磨。
但一番权衡之后,方可觉得自己还是不能这么干,毕竟独孤堰身份似乎非同寻常,就连申屠宏宇如今的地位都要对他毕恭毕敬。
可这入不了门,又该何去何从呢?
一番思忖之后,方可的目光忽然是投向了山谷里的黑水潭,心中不免所想到:
“这翠谷山里本就灵气稀薄,也就这黑水潭里灵气较多。”
想着,方可便是脚尖轻轻一点,一个飞身便是来到了黑水潭前。
只是那一瞬间,一个模糊的画面突然出现在方可的脑海之中,惹得方可有些难受。
但这种感觉又是转瞬即逝。
“这是什么?
算了,比武大会就在眼前,还是先赶紧凭着这里稍微浓郁一些的灵气,赶紧领悟李玉给的秘术好了。”
如此一想,方可当即盘膝而坐,转而从储物袋中掏出来一本秘术来。
此时的方可定眼一看,才发现这本秘术名叫“灵眼术”。
“灵眼术……”
方可翻开书页,只见扉页上写着:“习得此术,再以精血开眼,可看破低于本主修为之人所施法术的灵力流动迹象。”
“怪不得李玉可以在那幻景里看破我的骤雷阵法。”
对幻景里的事情有了结果之后,方可便是深吸一口气,开始屏气凝神,参悟起灵眼术来。
可随着方可入定,黑水潭里的水面也逐渐变得躁动起来。
与此同时,茅屋之内,独孤堰端坐蒲团之上,横剑于怀中,轻轻擦拭,深色也是十分凝重。
另一边,申屠宏宇的洞府门前,黑袍人也是屏气凝神,以神识探知,监视着黑水潭前的一举一动。
洞府之内,申屠宏宇则是一边擦拭着灵剑,一边喊到门口的黑袍人,道:“你这老匹夫,就当真不回碧落阁好生准备一下这次的比武大会了么?”
黑袍人则是应道:
“有什么好准备的,自从李辰身消道灭之后,碧落阁在这次比武大会里已经没有竞争力了。
如若不是碧落阁掌握着‘水灵之术’的入门秘术,可能连这次与申屠长老联手都是奢望。”
谈及两派私下结盟之事,申屠宏宇不免是有些担心的问道黑袍人:“你我这联手之事,可否有第三人知晓?”
“哼!在这殷国境内,除了那几个不约而同闭关破镜准备入远景境界的老怪,又有谁能过问你我二人的私事。
要是知道了,灭了便是。”
申屠宏宇听到黑袍人此话,有些满足的一叹,道:“老兄还是如此的干净利落,我很是喜欢。”
黑袍人也是微微一笑,回应道申屠宏宇:“如果申屠老哥和我不是同道中人,我也不会选择和你合作。”
申屠宏宇并未再搭话,只是抿嘴一笑。
良久,才是问道黑袍人:“如何?”
黑袍人知道申屠宏宇所问乃是方可之事,便是应道:“其领悟能力不可谓不强,不过这些时间,已是领悟到‘灵眼术’的七八分层次,再过一个时辰左右,该是能够融会贯通。”
“我是问那黑水潭。”
“黑水潭……”谈及黑水潭,黑袍人缓缓睁开眼来,语气也显得有些低沉。
申屠宏宇听到这等语气,手中的动作也是停了下来,因为他隐约感觉到黑袍人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便是当即收起灵剑,一个闪身来到了黑袍人的身边,深色凝重的看着黑袍人,问道:“怎么了?”
黑袍人若有所思的沉默了片刻之后,才是开口说道:“那潭水,当方可刚到之时还有反应,可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听到这话,申屠宏宇也是眉头微微一皱,道:“你是说方可这小子可能和那潭水没有关联?”
说着,申屠宏宇有些不肯相信的当即放出神识,向那翠谷山扑去。
可下一秒,他发现自己的神识竟然无法靠近方可,似乎有一道灵力屏障,将他的神识给拦在了外面。
黑袍人见着申屠宏宇眉头一皱,便是知道申屠宏宇的神识也被拦住了,不由是一叹,道:“看样子强如你申屠宏宇,也破不了这道灵力屏障。”
话音未落,申屠宏宇猛然睁眼,当即扭头看向黑袍人,带着一丝质问意味的问道:“既然你是神识被阻,干嘛要如此骗我。”
黑袍人倒是不太介意申屠宏宇生气的耸了耸肩,无所谓的说道:“这灵力屏障出现之处,可是你步云宗的地界,我如果直接告诉你,可能你还会觉得我故意戏弄你。
倒不如让你自己亲眼所见,来得更加直接。”
得了黑袍人的解释,申屠宏宇脸上的愠色却没有散去半分。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身位步云宗的执法长老,却连宗门里有这等事却不自知。”
“我可没有这样的意思。”说着,黑袍人便是转身往申屠宏宇的洞府里走去,只是走到一半,他又回过头来,对申屠宏宇说道:“不过这道灵力屏障强如你申屠宏宇都看破不了,你还是得多个心眼,早做打算。
可别到时候因此,误了我们的计划。”
申屠宏宇此时此刻已经对步云宗内出现这等不在自己控制之内的事有些愤怒,便是在听到黑袍人略带警告意味的话之后,当即反怼道:
“不劳左兄费心!只要步云宗还在我申屠宏宇的掌控之下,我们的计划就不可能落空!”
见申屠宏宇有些生气,黑袍人只是轻轻一笑,转而走进了申屠宏宇的洞府之中。
其实不止申屠宏宇发现了这道非比寻常的灵力屏障,包括冷禅在内的所有步云宗长老都感应到了这道灵力屏障,可也无人有力识破。
而在翠谷山里,独孤堰望着那一道笼罩了整个黑水潭和方可在其中的灵力屏障,手中的灵剑不停的嗡嗡作响。
“熟悉的灵力,看样子是那家伙所为了。”
可透过那道灵力屏障,独孤堰发现方可并未发生任何让他担心的事情,反倒是对那‘灵眼术’的领悟程度,正以让他瞠目结舌的速度推进。
然而,灵力屏障之内的景象却和所有人见到的完全是两码事。
只见方可正一人侧身站立在水潭岸边,一手催动着天策珠,一手端着骤雷阵法,深色凝重的与浮空在水面之上的、形如一个骷髅头颅的黑色团雾正色对峙着。
那黑雾之中,更有让人毛骨悚然的嘶鸣声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