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阳一抵达山门前,尚未有机会表明来意,就被守山弟子果断拦截,其中一位更是毫不客气地将他引至一处幽僻之地。这一举动让小阳一心中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然而,为了生活的口粮和救治爷爷的灵药,他不得不鼓起勇气面对。
此刻,张连怒气冲冲,脚步如风,急速向半山腰疾驰而来。从远处望去,小阳一已经看到了这四位不速之客的身影。他一眼就能看出,此次的麻烦源头,正是那位走在最前端的张家小少爷。他见那少年一脸杀气腾腾,心中不禁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能让这位张家小少爷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对他们出手,并且似乎无人敢上前阻拦。要说,张家高层对此事一无所知的可能性,简直是微乎其微。
“跪下!“
在小阳一还未来得及细思缘由的瞬间,张连少爷已经气势汹汹地冲到了他的面前,手指直指他的鼻尖,厉声命令他跪下。
“你是何人?我们何时有过交集?“
与张连少爷的愤怒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小阳一在被指着鼻子要求下跪的情况下,却表现得异常平静。他只是淡然地看着张连,声音平稳地反问道。
这样的反应,让围观的四名浩阳宗弟子感到十分诧异。他们看着这两个年龄相仿的孩童,不禁产生了错觉,仿佛在他们面前站着的,一个是稚嫩的孩子,而另一个则是深藏不露的成熟大人。
“我是谁?呼!——你这个废物,居然敢问我是谁!”
本该痛哭流涕的场面没有出现,而且见对方还是一副根本瞧不上自己的样子,这让张连差点就暴走,恨不得想直接杀了他。
但浩阳宗最大的禁忌,还是让他压下了心中的杀意,冷言笑道:“我是谁?你这贱民,我就是那好心让出启灵名额给你的张连小少爷是也!”
“你们兄妹这俩废物,居然拿着我们张家给你们的启灵机会,万里迢迢地去到皇宫,丢我们浩阳宗的脸,更是丢小爷我的脸,如果,如果在皇宫内启灵的是我,那小爷就绝不会只是觉醒三纹灵根这么简单,这都是你们俩废物害的!”
“没有我们浩阳宗养着你们这几个废物,你们早不知死多少回了,现在只是让你这废物跪下道歉,难道不应该吗?”
张连是越说越激昂,说到后面,心里更是生出了委屈之意。
“把东西还给我,我便即刻离去。对于你们张家的事务,我既无兴趣也无心过问!“
两人的态度依旧鲜明,一个情绪激动,一个却泰然自若。这种强烈的对比让张连心中的怒火如同火山般爆发,愤怒之下,他抛却了所有的顾忌,紧握的拳头犹如燃烧的火焰,向着小阳猛烈轰去。
张连,已踏入淬体境二层,体内汹涌的火灵气自那两扇被冲开的门户中喷薄而出,沿着经脉,汇聚至他的拳端。
“呼——!“
伴随着一声呼啸,那携带着灼热火灵气的拳头直逼小阳的面门。
“住手!——“
围观的四人异口同声地惊呼。他们的初衷是让这石屋中的少年受些羞辱,吃些皮肉之苦,按照他们的设想,面对张连少爷的威势,这石屋中的废物少年应当立刻跪地求饶。然而,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看似平凡的少年,虽然资质平庸,但心性却异常坚韧,面对权势的压迫,他依旧能保持那份从容与淡定。他的话语虽轻,但每一个字都如尖刀般刺入张连的心头,让场面瞬间失控。
如果张连真的将小阳一打出个好歹,不仅他们自己难逃其责,就连浩阳宗也可能因此遭受灭顶之灾。
“砰!”
可惜,张连和小阳一几乎是贴着脸在对质,情急之下才反应过来的他们,根本已是拦不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张连的拳头,如同一颗炮弹一般轰飞那个废物小子。
“啪!——”
小阳一身形滚落,在地上转了好几圈,才吃力撑地站起,脸上也多出了一道擦伤血痕。
“这!居然闪过了!”
想象中的头破血流没有出现,四人大松一口气之余,又是纷纷称奇。
此时见张连少爷,还想再出杀手,他们惊得冷汗直冒,赶紧闪身上前,纷纷挡在小阳一的身前。
“连少爷,不可,会死很多人的!”
其中一护卫,更是严声喝止了张连,想来身份不低。
“哼!”
张连也是在这声喝斥中,恢复了理智,而且刚才那一拳,他也想不到这没有灵根的废物小子,是怎么闪过的,居然只是擦伤。
此时见再难从小阳一身上讨到好处,他便把护卫拎着的两个包囊夺过来,狠狠地摔在地上。
顿时,地面宝盒粮食撒落一地,张连还是不解恨,在粮食上狂踩了几脚后,还吐了几口口水,对着小阳一说道:“你们三个废物,寄生虫,不配吃我们浩阳宗的东西!”
说完,张连终于是心情好了一些,便再也不看小阳一的脸色,转头就走。
因为小阳一到此时,都还是一脸平静地看着他,根本就没有常人应该有的喜怒,这让他很不爽,干脆眼不见,心不烦,转头就走。
那两名护卫,神情怪异地看了小阳一眼后,便动身跟上走远的张连少爷。
而那两位守山弟子,也是对视一眼后,离身回到自己的岗位之上。
“呼!——”
小阳一见他们全走了,终于是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仿佛是在吐出心中的压抑。他摸了摸脸上的伤口,看着手上的鲜血,心中满是苦涩。
要不是身体在启灵中变强,此刻自己已然是一具尸体。
但他又能如何?如今修行无望,前程宛如绝路,让他看不到任何一点点的生机。他只能忍气吞声。
小阳一,捡起散落的宝盒,打开后,见药瓶都完好无损,心中松了一口气。再看看那被张连踩脏和全是口水的粮食,他眉头一皱后,便拎着装药的包囊往山下行去,留下了那一地的嗟来之食。
“如何?”
在小阳一下山时,浩阳宗的某处密室内,一位身材消瘦的金袍男子,正严声询问着张寸大长老。
“打了,也辱了!”
张寸大长老,恭声回应。
“嗯,让六叔家的人出出气也好,免得他家的女人们,三天两头地到处撒泼!”消瘦的金袍男子,似是想到那些女人就头疼,用手揉了揉太阳穴。
“上官家的内线,肯定会把这事传回去,会不会对我们....!”张寸大长老,似有担忧地说道。
“不怕,这正好可以表明,我们跟那人是彻底的决断,打消他们的顾虑!”
“不久后,上官家就能得到他们想要的,待他们离开后,以我们的恩情,这罪域的皇位,舍我其谁!”金袍男子,似胸有成竹般说道。
张寸大长老闻言,也甚感有理,两人在密谈一会后,大长老便离开了密室!
“父亲!我会带领浩阳宗,走向罪域的巅峰,你做不到的事,我来替你做,你终会明白,你当初的选择是错的!”
消瘦的金袍男子,正是浩阳宗的宗主,张沐阳,此时他看着已属于他的主座,仿佛那位已逝去的风云人物,还坐在座椅之上,悉心地教导着他。
“张几凡!你凭什么!你凭什么跟我争!是你!是你害死我的父亲!你生不如死,是罪有应得!罪有应得!”
刚刚还老谋深算的张沐阳,此时却像是被人踩到逆鳞,在密室内,如狂兽般怒吼,三转火灵境的实力,震得密室周边的法阵,都如风中的孤舟,晃荡不已。
“呼——”
小阳一,犹如脱兔一般,一路纵跃,不时已近山脚,突的!他眉头一皱,停下身来,警惕地盯着山路边上的一棵大树。
“咦!居然被你发现了!”
只闻一声悦耳的声音,从巨树的背面传出,紧接着,那如粉玉雕般的小女孩,便笑盈盈地来到小阳一跟前。
“张蕊!有事?”
小阳一依然警惕,上下打量着张蕊,不明白她的来意,他们爷孙三人对浩阳宗,或者说是对罪域来说,都是禁忌般的存在,一般人都不愿沾惹。
“嗱!听说你们的粮食被人弄脏了!我这有点,拿去!”
张蕊说着,就把一个胀鼓鼓的行囊递了过来,其内散发着一股股诱人的肉香。
小阳一没有接,甚至是警惕之意更盛。
“你不吃!那老人还有你妹妹总要吃吧!我也坦白告诉你,我这么做,就是为了以后在那个地方,你能帮我一下下!”
张蕊倒也爽快,直接说明了意图。
“谢了!”
小阳一,也不拖泥带水,见她说出真正的目的,并不似虚伪之人,便一把拿过行囊,头也不回地向山脚下跑去。
“哼!”
张蕊见小阳一,避自己如避蛇蝎般,不由得心中一阵不爽。
“迟早让你跪倒在我面前,除非你不是男人!”看着小阳一渐渐远去的背影,张蕊撇了撇嘴,十分自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