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间来到晚上十点,记忆中熟悉的小屋已经遥遥在望。
那是一栋只有一层的建筑,建筑的门带着斑斑锈迹,墙皮有些磨损,露出下面老旧的石砖。
与周围高耸入云,车水马龙的繁华都市格格不入。
但是却是记忆中唯一能给他带来温暖的地方。
昏黄的灯光从狭窄的窗户中透出,带着点点温馨
从有记忆开始,他便一直住在这里,到现在已经有足足二十年的光景。
月光下,许流云缓缓的推开门。
他长长的舒了口气,还好自己反应快,否则今天就没有那么容易脱身了。
几乎在开门的瞬间,从屋子传出的香味便钻入他的鼻孔。
他整理一下自己凌乱的短发,和褶皱的短袖,走进屋中。
“流云,今天怎么这么晚。”
一个中年妇女推开厨房的门,看着有些凌乱的许流云问。
“因为...”
许流云正要开口,熟悉的画面却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大惊失色的婶婶,匆忙解开腰间的围裙,快步走上前来。
一把抓住他擦伤的手臂,“你受伤了。”
说完,在房间柜子中的瓶瓶罐罐中翻找起来,找到几种治疗跌打损伤的药膏返回。
一边在伤口上仔细擦拭,一边口中追问:“为什么会受伤。”
“发生了什么?是谁干的?”
“不行,我要打电话叫你叔叔回来。”
许流云突然发现一个问题,如果婶婶问起来,他应该怎么解释这一切。
晚上回家的时候遭遇怪物的袭击?还是随便找一个理由搪塞过去。
说真话,还是随便编造一个借口,两种方式都不是他想要的。
真话婶婶不一定相信,他又不想说话欺骗她。
许流云背过手,将手臂的伤口隐藏在身后,含糊其辞的说:“遇到了一些事情,被耽搁了。”
“对了,叔叔和平凡呢?”
说完,抬起头,看向四周,并未发现记忆中熟悉的身影。
“你叔叔的工厂今天加班了。”
“平凡还在写作业,他已经卡壳一段时间了,去帮帮他吧。”
“饭菜马上就好。”
许流云点了点头,推开门,走进卧室。
卧室有些昏暗,只开了台灯,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咬着笔头,冥思苦想。
听到开门的声音,他并未抬头,反而自言自语。
“有个搞哲学的老头,曾经说过,时间是公平的,无论富贵还是平凡,都不会有丝毫过多停留。”
“他说的根本不对。”
“在我做数学题的时候,时间是扭曲的,简直是度日如年啊!”
说完,他起头,看着许流云,耸了耸肩,“我放弃了,这玩意儿真不是东西。”
说完,气愤的将手中的笔摔在桌子上,将作业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
“这也算一种解决办法,”许流云点了点头,顺着记忆中熟悉的感觉脱口而出,仿佛演练无数遍一般。
这时,许平凡突然停下来,嗅了嗅鼻子,“有血腥味,你打架了?”
不由分说的抓住许流云的手臂,拉过来,仔细检查起来。
许流云身体的向后缩,将手臂藏在身后。
仿佛看出他内心的担忧,许平凡笑了笑,安慰道:“放心,我不会说出去。”
他大大咧咧的拍着许流云的肩膀,用少年特有的稚气,却故作老成的说:“要不要,改天我找几个兄弟,帮你找回场子。”
“你?”许流云嘴角微微上扬,显然并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我可是我们三中,打架最厉害的。”
“论智商我没赢过,但是论打架我没输过!”
说完用力拍了拍胸膛。
“你还挺骄傲。”
“那当然!”
夜晚,月光从云层的缝隙中倾斜,在地面和天空之间,形成数道明亮的光柱,整个临海仿佛披上一层银色的帷幕。
窗外的点点光晕洒落在地上,房间的光线有些昏暗,角落黑影绰绰。
许流云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毫无睡意。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让他一时间无法消化。
穿越前是个在社会上独自打拼的孤儿,没想到穿越后还是个孤儿。
只是和穿越前相比,还多了一种叫家人的东西。
无论是调皮捣蛋,嚷嚷着为自己报仇的弟弟。
还是宛如母亲的般的婶婶,都是自己穿越前不曾拥有的。
“似乎不错呢,”月光照不到的黑暗中,许流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淡淡的笑意。
只是这个世界和他原本的世界相比似乎更加的危险,虽然都是现代社会,历史的走向也如出一辙。
但是阴影中却隐藏着从未见过的怪物,还有那不知名的青铜小鼎,为什么会出现自己的神识海中,小鼎中的液体是什么?为什么能帮助别人觉醒能力。
那个并不帅气的大叔,三两下就解决许流云都无法对付的怪物,从他的话语中,了解到,他似乎来自于一个神秘的组织,他似乎很执着邀请自己加入那个组织。
但自己目前没什么兴趣,重来一次,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可以称为家的东西,他对于保护世界,成为英雄没什么兴趣,只要能保护好身边的人就可以了。
吱嘎——
这时,卧室的门打开了,婶婶拿着一瓶跌打的药酒走进来。
许流云条件反射的将手臂藏进被子里。
“别藏了,早就看到了。”
婶婶头也不抬的说。
“......”
“也不看看你是谁带大的,你心里的事情怎么能瞒得过我?”
说完在床边坐下,拉出许流云的手臂,不由分说的用药酒涂抹起来。
“小流云,你从小就懂事,不需要我和你叔叔操心,既然你不愿意说,那肯定有你自己的理由。”
这时,隔壁传来弟弟许平凡打打杀杀的梦话。
婶婶立刻皱起眉,“平凡要是像你这么懂事就好了,我怎么会生出这么个东西。”
“一点也不像我和你叔叔。”
“反倒是,更像你的父亲。”
许流云突然来了兴趣,他打量着忙碌中婶婶,开口说:“婶婶,能再说一遍我的父亲吗?”
“可是已经说过很多遍了。”
“再说一遍吧。”
“好吧,真拿你这孩子没办法。”